第5章 新郎官死了

刘照感叹一声：“姑娘的命好苦呀。”
  “也不见得是坏事，她在我们村老谢家这些年也不好过，来这也不是坏事，只是这小小年纪就吃了两口井水了，这日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刘照点点头说：“是，童养媳就是人家的媳妇了，再嫁人就是第二嫁了，希望她在石有贵家里能享福。”
  大嫂子掩嘴一笑，“还享福，不是火坑就不错了。”
  大嫂子补充了一句：“你们找媳妇就找石老二媳妇那样的，能干还旺夫。”
  刘照犹豫了一下，然后晃晃脑袋说：“那样还是不要了，玖礼你说呢？”
  石玖礼自然也不想找石老二媳妇那样的，要真那样，他和石宝全的态度一样，也宁可打光棍，不过他还是很客气地说：“我还没想过。”
  大嫂子说：“你这个岁数老大不小了，该想想了，老婆本也攒的差不多了吧？”
  石玖礼摇摇头说：“手里没什么余钱，以后再说。”
  大嫂子说：“等你的钱攒的差不多了，就跟嫂子说，我照着石老二媳妇那样的给你找一个，以后的日子保准过的好。”
  他笑了笑说：“那多谢大嫂子了。”
  女人还真是天生就爱干保媒牵线这种事，随口一说的话石玖礼自然不会当真，娶媳妇这种事情他自然不能草率，两个人要过一辈子呢，要是找个他不喜欢的，他情愿打光棍。
  晚上收工以后，大家沿着回村的路往回走。
  石玖礼老远就看见他家大门口的一块方石上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好友石宝全，一看就是在等他，他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在等我？”
  “啊？你回来啦？”
  石玖礼看着恍恍惚惚还有点没回过神的石宝全说：“想什么呢？”
  他打开自己家的大门说：“进来吧。”
  石宝全手里又端了一盆煮好的红薯，“你不是没粮食了吗，给你拿点红薯，别霍霍鸡蛋了。”
  石玖礼笑着点点头，“你先喝点水，我洗一下。”
  石玖礼用毛巾擦着身上，石宝全就坐在一边呆呆地看着，都是大男人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反正石玖礼也没脱的太光，身上还留了一件。
  石玖礼换好衣服，发现石宝全还坐在椅子上发愣。
  “怎么了，有心事呀？”
  石宝全换了个姿势坐着，用牙齿啃了啃拇指的指甲，半天才说话：“我今天不是去参加石有贵的婚礼吗？”
  “嗯！”石玖礼拎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两碗水，把一碗推到了石宝全的眼前。
  “我想找媳妇了。”
  “啊？”
  “就是石有贵娶的那个姑娘，那小腰，那身段，绝了。”石宝全用手给石玖礼比了比。
  石玖礼递给石宝全一个红薯，石宝全接了过去，嘴里念叨了一句：“没什么胃口。”
  “唉，玖礼，你不用笑，你若看见了石有贵的那个媳妇，你也跟我一样看着这红薯没什么胃口。”
  石玖礼忍着笑，自己也拿起一个红薯，剥了剥皮说：“姑娘长的怎么样？”
  石宝全摇摇头说：“带着那个红盖头，没看见，就那身段如果长的丑点也行，不过感觉丑不了。”
  石玖礼看着没什么胃口的石宝全说：“需要点泡菜吗？”
  石宝全说：“来一点吧，不然我咽不下去。”
  石玖礼起身去厨房端来了半碗泡菜，两双筷子。
  石宝全说：“不知道这个谢谷兰有没有姐妹？”
  石玖礼想打消他的这个念头，于是说：“听大嫂子说话的意思应该没有亲姐妹。”
  石宝全说：“大嫂子知道她的底细？”
  石玖礼说：“她们是一个村子的，谢家村。”
  石宝全说：“太好了，我明天好好跟大嫂子打听打听，今天人家办喜事，咱作为帮忙的，不好意思打听太多。”
  “石有贵怎么样了？”
  “我那个发小呀，没出屋。”
  “那怎么拜的堂？”
  “谢谷兰自己拜的。”
  石玖礼听了笑了笑，“这也可以。”
  “可以，就是个仪式，不那么重要。”
  石玖礼在心里想，既然不重要为什么还冲喜，就为了儿子走了有个儿媳妇伺候两位老人吗？那这位姑娘的一辈子岂不是就这样葬送在老石家了，寡妇的日子好过吗？
  这个石宝全虽然嘴上说没什么食欲，这一小盆的红薯也都被他们两个吃的一个不剩，他一个都没有比石玖礼少吃，在石玖礼这里坐到天都黑透了他才端着个空盆回家了。
  临走之前无精打采地留下一句话：“明天早上我来叫你。”
  那心事重重的样子看起来可愁了，这人还能有心思上山干活吗？
  石玖礼真想象不到一个什么身段的女人能把石宝全给弄的五迷三道的，跟没了魂一样。
  他这一走，石玖礼就躺下了，明天还要起早上工呢，去晚一会是要被工头骂的。
  早上起来，石玖礼看了看天色，觉得这个时候出门正合适，但是石宝全为什么没有来叫他呢。
  即使他睡过头了，石宝全也不会睡过头，因为他们家的人多，各个都是能起早的好手，他不起来也会被他娘从被窝里面给薅出来，可是今天是什么情况呀？
  他站在石宝全家的门口喊了一嗓子：“宝全？”
  无人回应。
  接着喊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出来，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大门上了锁，估计是家里的人都出门了。
  他有点疑惑，石宝全要是不去山上，肯定会提前和他说，这人去哪里了。
  他只好自己一个人朝着干活的方向走了。
  一路都没遇上什么人，这可有点奇怪了。
  他正在心里琢磨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人喊他：“玖礼？”
  他回头一看，是一路小跑的刘照，他停下脚步等了他一下。
  “唉，你听说了吗？”
  石玖礼摇摇头说：“我什么都没听说，发生什么事情了，今天路上怎么没什么人呀？”
  “都去老石家了，石有贵死了。”
  “死了？”
  新郎官死了!
  即使知道这个人快不行了，但是听说他死了的消息，他还是颇为震惊，感觉有点突然了。
  “嗯！我本来想去了的，我娘把我赶出来了，怕我去了再传上肺痨子，后来我一想算了，这人我见都没见过两次，我父母去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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