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红衣女子

石玖礼拎着桶走到河边，把随手将身上的汗衫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然后他就下水了。
  他弯着腰，用脚趟着水，眼睛盯着河里仔细地观看，手在水里摸着，突然他一个用力，一条鱼被他摸了上来，他笑了笑扔进了漂在河面上的水桶里。
  然后继续而往前摸，不一会又一尾鱼上手了，他们这里山没有太高的，水倒是很多，身手好的人家吃不上饭的时候就可以在水里找找吃的，不至于吃野菜。
  虽然家家户户都没钱，但是饿死不至于，这里山上一年四季都能找到吃的。
  就在他弯着腰随意地往远处看的时候，发现水面上漂着一个红色的东西，他本想摸两条鱼就回家了，可好奇心在作祟，他就想再往前摸上一段距离，看看那红到发艳的东西是什么。
  离的越近他感觉越不对劲，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水上漂着的不会是个人吧？
  他拎着水桶上了岸，然后沿着河岸走过去，这样会快一点。
  等走近些一看，他心里一惊，还真是一个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看着还真有点让人头皮发麻，不知道死没死，他快走了几步，在最近的位置跳下了河。
  这么深的河是怎么被淹到的呢，他想不通。
  这处的水还没盖过他的大腿。
  他先把人给捞上了河岸，然后看了一眼这张煞白的脸，没见过，是个生人。
  他用手试了试呼吸，还活着，他跪在地上用力地按压几下这个姑娘的肚子，就看河水顺着姑娘的嘴角吐出了很多，然后便听见姑娘轻咳一声，这人算是醒了。
  姑娘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在盯着她看，人显得有点懵，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她有点怕人。
  “你醒了？”
  姑娘捂着胸口爬坐了起来，有点很怕石玖礼的样子。
  石玖礼说：“我是石玖礼，不是坏人，看见你落水把你捞了上来。”
  女人苦着脸，带着哭腔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扔下这句话，人就跑了。
  石玖礼原地想了一下，这人应该不是不慎落水，应该是寻短见。
  那他刚才做的就不是见义勇为，应该算是多管闲事，他这是耽误别人驾鹤西去了。
  他蹲在原地无奈的一乐，然后双手对着搓了搓，把手上的草沫子都弄掉了以后，他才起身沿着河岸往回走，去找他的水桶。
  路过红薯地，他把几个红薯也扔进了桶里，然后顺手薅了一颗葱，和一颗白菜。
  这些菜都是他种的，这白菜是里面为数不多的长的好的，其他的不是被虫子嗑了就是被鸡啄了。
  进门以后，他谨慎地把后门关好，然后去了前院。
  一抬头便看见了石宝全在门口站着。
  “唉，宝全，等很久了吧？”
  “没有，刚到门口，给你送钱来了。”
  “一会在我家吃吧，我刚摸了几条鱼。”
  石宝全笑着说：“我就没打算走。”
  石宝全看着他那裤子上全是水，就知道今天晚上肯定有鱼吃。
  他把钱递给了石玖礼，“你去洗洗吧，鱼我收拾。”
  看石玖礼根本就没要数钱的意思，石宝全说：“你不数数钱吗？两筐蛋卖了四十多个铜板，除了买粮食的十个铜板，剩下三十二个。”
  石玖礼笑着说：“不用数。”
  石宝全低头往桶里一看，“艾玛，你这里面怎么还有红薯呀。”
  石玖礼的脸笑的更开了，“没法拿，我就扔里了。”
  他顺手找了两个盆子递给了石宝全，石宝全先把桶里面的红薯捞了出来。
  “这几条鱼都收拾吗？”
  石玖礼说：“咱们俩就吃那两条小的，那三条大鱼给你家大娘拿回去，咱们俩吃不完那么多。”
  石宝全说：“咱俩留一大一小吧。”
  石玖礼看着桶里面的几条鱼说：“小的也不小，咱们两个吃不完，一会还得做点饭呢。”
  石宝全说：“行吧，正好我娘前几天还问我哪天去摸鱼呢，这摸鱼看着简单，实际上是个技术活，我就没有你这两下子，我先把鱼送回去。”
  石玖礼笑了笑，“快去快回，不然大娘的晚饭都做好了。”
  他按部就班地舀水洗澡，刚洗上石宝全就回来了。
  这人还真听话，把鱼送回去就跑来了。
  “石有贵没了你知道吧？”
  石玖礼用毛巾正在自己的身上搓着，他家虽然住在村子的边上，但是他天天在山上，像这样的大事该知道都能知道，毕竟每天在山上干活的人多，你一句他一句，家家户户的那点事不说如数家珍也差不太多了，他一向都是不主动去问，而是被动的去听。
  “听说了，这么小的年纪有点可惜了。”
  石宝全点点头说：“是，我还挺难过的呢，但是他走了也是解脱了，你没看见，他常年卧床，后背都烂的不像样子了，注定好不了了。”
  “是不是没看对大夫呀？”
  石宝全摇摇头说：“城里的大夫看遍了，这些年的药没少吃，罪也没少受，这病得了就没好。”
  石宝全停下手里的动作，仰头看着石玖礼说：“玖礼？”
  “嗯？”
  他皱了一下眉说：“你洗吧，没事。”
  石玖礼看着他要说不说，憋着又很难受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
  石宝全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石有贵娶的那个媳妇谢谷兰。”
  “嗯，她怎么了？”
  石宝全撇了一下嘴角说：“当寡妇有点白瞎了。”
  “是吗？”
  “嗯，长的可白了，可好了，附近几个村子我都没看见过长的那么好看的姑娘。”石宝全嘴里发出两声“啧啧”，能看出他为这个女人的遭遇报以不单单是遗憾和惋惜。
  石宝全低下头继续用刀剃鱼鳞。
  说到“可白了”这几个字，倒是让石玖礼想起了刚才那个红衣女子，第一印象就是白，白的都有点晃眼了，长的吗，自然也没的挑，搞不好那个红衣服的女子就是谢谷兰，因为村子里面没有这号人，从来没见过。
  他擦完身子，石宝全的鱼也收拾完了，这时两个人才有心情研究做饭。
  石玖礼问石宝全：“鱼要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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