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算命前兆

小孩儿有一头柔软的栗色卷发，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嵌在白皙圆润的小脸蛋上，水汪汪的十分可爱。
  “这小孩儿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就不怕我们把你偷走？”陈懿豪看着小孩儿肉乎乎的脸蛋，手痒捏了一把。
  程枝回答：“我不怕你们，我会降龙十八掌，哼——哈——。”
  他比划了两下，示意自己很厉害。
  陈懿豪表情夸张，赞叹道：“真厉害。”
  “哼哼，我还有很多小伙伴。”他短短的手张开一个大圆：“这么多，你们敢欺负我，我就喊我的朋友揍你们。”
  江辰听见这话，眉头一动：“这么多，是多少？”
  程枝：“十几二十个吧。”
  听见这话，陈懿豪笑了，这小孩儿撒谎都不打草稿的。
  “整个村子的小孩儿我都认识，我和我同学的关系可好了。”程枝是村小二年级的小班长，村子里的小孩儿都在村小上学，每个人他都认识。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枝，哥哥你叫什么？”
  “我叫陈懿豪，你可以叫我陈哥，也可以叫我豪哥。他叫江辰，你随便叫。”
  “哥哥刚刚在做一个神秘的仪式，召唤老神仙出来打怪兽。”陈懿豪逗着小孩儿。
  程枝年龄还小，仪式什么的他听不太懂。
  但召唤老神仙出来打怪兽他听明白了，他就知道，电视里面都是真的。
  “那为什么老神仙没有出来呢？”程枝看见了黄毛哥哥之前的动作，不仅没有老神仙，也没有大怪兽。
  “咳咳......”陈懿豪清了清嗓子：“这不是因为老神仙不在家吗。而且老神仙可挑剔了，不是那么好召唤出来的。得多请几次，心怀敬畏才有成效。”
  程枝小脑袋懵懵的，这个哥哥在说什么。
  “总之，就是......这个老神仙他不是那么容易就出现的，需要特殊的祭坛，散发神秘气息的东西，才可以吸引来老神仙。”
  “什么是特殊的祭坛和神秘气息的东西？”小孩儿有点晕，这怎么和他看到的不一样。
  “就是......就是梯子，看到了吗，你脚下这个，这种的楼梯。老神仙很喜欢，懂了吗？”
  程枝似懂非懂，大概明白了哥哥想要找一种散发神秘气息的神奇梯子，他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帮你找的，我们一起召唤老神仙打怪兽。”
  看着小孩儿郑重的神情出现在肉乎乎又带着稚气的脸蛋上，陈懿豪忍不住又伸手捏了一把小圆脸。
  “那就说好啦。”
  “嗯，拉钩。”程枝伸出小拇指到黄毛少年面前。
  陈懿豪看着他短短的手指，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小拇指。
  程枝把小拇指勾到少年的手指上，神色严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做好约定，程枝便回了家，他觉得自己有点饿了，想要去厨房蹭点东西垫垫肚子。
  可刚走到堂屋，他便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蹲在囤了许多肉的竹筐前面，整个人靠着竹筐难受地缩成了一团。
  路过的大人以为他在睡觉，等他难受地叫出声来才发现不对劲。
  走近一看，程枝脸色惨白，嘴唇也白得没了血色。
  妈妈被厨房帮忙的人喊过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急忙问他哪儿不舒服。
  程枝难受得脑袋晕乎乎的，他也不知道哪儿不舒服，可能是肚子，也可能是头。小孩分不清，双手捂着肚子，大人便以为他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妈妈手足无措正准备带他去医院时，程枝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在竹筐旁边吐了。
  看到这儿妈妈更加确定他是吃了什么坏东西，把他骂了一顿在厨房煮了一碗白糖鸡蛋给他喝了，然后让他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程枝觉得很委屈，他今天没乱吃东西，别人吃什么他也吃什么，怎么会单单他一个人出问题呢？
  但是他找不到理由，也不想一个人待在阁楼上，死皮赖脸的求着妈妈，妈妈很忙没空管他，但没有把他送上阁楼，而是把他带去正厅让爸爸看着。
  程枝感觉脑子像是一团浆糊，神情恍恍惚惚到了正厅。
  爸爸和叔叔伯伯在谈事情，看到他便让他去楼上休息，但是小孩一直在那儿坐着，不说话也不吱声，便没在意。
  面容呆滞地坐了一会儿，程枝突然间有了神采，好像突然被注入了灵魂，整个人又精神起来。
  他想不起来刚在这里坐了半天发生的事情，不过身体没有任何不舒服，他又跑出门去，路过的妈妈皱着眉看着他欢快的背影。
  刚刚还脸色惨白怎么一小会儿又活蹦乱跳的？真是记吃不记打。
  程枝觉得自己特别有精神，完全没有任何的不舒服，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到了深夜他也丝毫没有睡意。
  此时已经是半夜，白天热闹的院子冷冷清清，今晚没有月亮，周围都黑漆漆的。
  大家都回家睡觉了，隔壁叔叔的呼噜声断断续续地传到正厅，伴随着夏日夜晚的蛙叫和蛐蛐声，显得十分安宁。

  程枝家今晚需要留人，家里的女眷和小孩都去睡觉了。
  他的爸爸和叔叔伯伯没睡，在放棺材的房间左边角落聚在一起聊天。
  程枝也睡不着，他目光清明地盯着几个叔叔伯伯，听他们讲故事，旁边爸爸有点受不了，催他赶紧去睡觉。
  程枝叛逆地觉得自己很精神，驳回了爸爸的话，并且表示自己不想睡觉，他觉得自己可以通宵两天两夜。
  爸爸听到他的话只想揍他，揍老实了自然就知道去睡觉了。
  但是爷爷看着他这么有劲，左右闲得无聊就逗他：“小孩儿不睡觉长不高，到时候变成小矮子，娶不到媳妇儿。”
  “才不会，堂姐说了，我可以长得比爸爸还高，我以后是家里最高的小孩儿！”
  程枝不服气，他之前就听姐姐说什么遗传，虽然他听不懂，但是他明白姐姐最后的总结——橙橙以后肯定比三叔高！
  大人们被他肯定的话说愣了一下，然后笑成一片，又开始聊别的话题，小孩儿不愿意睡觉就算了吧，等熬累了总是困的。
  夜风透过上方结满蜘蛛网的窗格吹进来，正厅中央的蜡烛明明灭灭，墙上相框中的老人面容慈祥地微笑着。
  程枝无聊地盯着大人低声聊天，闲不住的四处打量，刚好看到奶奶的照片。
  看着看着，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他拉了拉爷爷的衣袖。
  “爷爷，我想给你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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