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官军的副业

李赤心率领闯军前锋营的一百多号精锐之士，身着官军的胖袄，远远地缀在乔装改扮的按察使卫队之后。他同亲将们一边射猎一边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学着官军肆无忌惮的嚣张样子，一路上他和亲将们射死了十来只野鸡和几只兔子，挂在马鞍后边。

        又走了两三里路，李赤心估摸着李强等人已经进入到了寨子，就号令众人在附近歇息打尖。他自己则带着几个人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又过了一道平川，撵得射猎的荒山坡上野兔子乱窜，林子了飞起来成群的野鸡，从灌木林中还惊起一只獐子。

        李赤心的乌骓马比较快，像闪电般地追上去，弓弦一响，那獐子头上中箭，猛跳一下，栽倒下去。几乎同时，亲兵们又从深草中赶出来两只獐子，向左逃跑。李赤心把缰绳轻轻一提，乌骓马绕个弧线，截住獐子去路。两只獐子因四面有人，在片刻间抬头望着李将爷，惊慌愣，不知如何逃生。李赤心举弓搭箭，忽然看清楚是一只母獐和一只不足月的小獐，心中一动，不忍矢。那只茫然失措的母獐又犹豫一下，随即带着小獐蹿过马前，又蹿过小路，向一片灌木林中逃去，一个亲兵正待策马追赶，被李赤心挥手止住了。

        无心在此地久留，他带着亲兵们射猎就是装装样子，无非是因为远近的城寨都不会放官军进去，而官军一旦进了村寨就会借着筹饷的名义祸害乡里，有的时候还会纵马啃食没有长成的庄稼，拆掉路旁屋内的门窗、家俱生火。此刻身旁的这些夯货，见李将爷允许他们射猎，又看到了这么些肉食哪里会轻易放过。一行人骑射之间上了小路，李赤捉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强进寨子以后，按照事先的约定，会借口安排犒赏后面护卫自己的这些军汉，遣人联络自己率领的大队。

        李赤心的心里现在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忽然望见路旁的灌木林丛中有人影一闪，李赤心勒住马，张弓大声喝问：“天王盖地虎！”

        灌木丛中打头的一个官军哨总走了出来，利落地答道：“宝塔镇河妖！”

        紧跟在哨总身后的挑担民伕各自感叹，“瞧人家正规军，对个口令都像是说黑话，而这黑话说的都那么大气，赶脚比戏文里的不差。”刚刚还感叹的挑夫们，撂下手上的担子就得到了李赤心五马攒蹄儿的打赏，十几个人被李赤心的亲兵剥成了小白羊，扔到了路旁的草堆里……

        …………

        府谷寨的寨门前，二狗子谄笑着，接过哨总递到手里的一只山鸡，讨好的说：“军爷，行方便没问题，就是进去的人太多，俺没办法对寨主交代，您老看这样好不好。”二狗子招呼老吴头道“老吴头，大家快点下寨子，抬两捆稻草铺在城外寨墙根儿，再帮这百十号军爷们烧点水……”

        转过脸，二狗子又笑着对领头的哨总说“军爷，您看这么招待成不成？”

        “行啊！别慢待了我的弟兄们，我去我们老爷面前听用，有什么事情就去你家寨主的院子前找我。”哨总打着哈哈走了。

        不多时，民伕们赶着打车送来了几大车的干草和酒肉粮米，还有一口肥猪，李赤心翻身下了马，宝剑的剑柄与鞍韂相碰出了金属的脆响。他叉腰立在寨门外，冲身后招招手说了一声，“你们去帮把手，找寨子里尽快多弄些热汤水来。”

        身后的亲兵答应一声，上前几个人帮着寨里的民伕卸下来车上的酒肉。

        李赤心伸个懒腰，扭头却见十几步外的寨门在缓缓关闭，此时寨墙外面乱哄哄的，谁也不会留心寨门后有一个老农装扮的庄丁与一个矮墩墩的年轻后生，正在合力推动厚重的寨门，见此情景，李赤心惊出了一身冷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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