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百冶大炼（二）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开始了百冶大炼的仪式。
  罗浮仙舟上人满为患，地衡司和天舶司一众人员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立刻学会分身术，让分身替自己干活。
  “唉，地衡司就是过不上清闲日子。”一位勤务在向同事们抱怨，“勤务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爷爷犯魔阴身之前也是地衡司的勤务，小时候总听他说不要来地衡司上班，现在我总算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另一位地衡司的勤务也叹气道：“是啊，连百冶大炼的现场都进不去，只能看转播。”
  “不对，你们快看！”紧盯着转播画面的地衡司录事者突然放下手中的笔，“那是应星，那个短生种也去参加比赛了。”
  “人家也是工匠，怎么不能参加？”
  “话是这么说，可他是短生种。”
  “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故意刁难他，你瞧瞧那帮人给应星师傅准备的什么？”
  “我看看，咦，这不是……”
  看清楚应星收到的锻造材料后，所有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灰色的金属桶身，灰色的锅盖状桶盖，桶身呈圆柱体形，这就是一个被擦干净的垃圾桶。
  应星刚要质问对方为什么把垃圾桶丢在他面前，突然‘砰’的一声，一只灰色的小浣熊突然从桶里跳出来，它攥紧手里的宝贝垃圾，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小浣熊的举动打翻了垃圾桶，他这才注意到垃圾桶里装的是匠人们不要的废物垃圾。
  看着眼前一桌子的残次品和废料，又看了看分发给其他参赛选手们的精密零件，应星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有人讨厌他，嫉妒他，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竟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故意刁难他。
  “这不公平！”
  周围不少参赛者很有正义感，匠人也有匠人的骄傲，就算再不看好短生种，也不能故意给他一堆垃圾让他出丑。
  何况靠这种给对手难堪的手段，就算这些匠人赢了也不甚光彩。
  “各位请稍安勿躁。”
  表达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高台上协助仪式进行的长生种匠人怕控制不住场面，这才出言安抚，他需要给大家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应星可是千年难遇的短生种天才，年仅二十岁就成了罗浮工造司的工正，也就是我的同事。”
  长生种匠人说话不急不慢，分不清他在阴阳怪气还是真心实意夸赞。
  “如此天赋，就算用垃圾也能做出巧夺天工的作品。”
  说到最后，长生种匠人对应星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他太明白捧得越高摔得越狠这句话了。
  “你说是不是？应星师傅。”
  “是。”
  出乎长生种匠人预料，应星对这种挑衅完全不放在心上。
  “其实大家走进了一个误区，那就是垃圾不能变废为宝。”说着，应星拿起一块从中间断裂的废弃技巧零件，“给我一昼夜的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
  “据说在那场百冶大炼中，应星先生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用残次品废料造出了一头进退栩栩如生的狮子。”
  那场百冶大炼已过去将近二十年，还发掘出了不少被埋没的天才，但这么多年过去，只有应星和零星几个匠人被众人所熟知。
  “不止呢，应星老师造出来的狮子可没那么简单，当时我也在场。”
  茶馆内，刚刚升职为大匠作的司丹难得实事求是了一次，因为他想不出比真实情况更夸张的说法。
  “你们知道吗，他造出来的狮子不是那些只能摆着看的物件。那些废料，不对，用应星老师的话来说，那些东西是能被利用的宝物，应星老师做好狮子后还剩下一点零件。”
  此时觉得口渴的司丹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完全没注意到这杯水不是他的。
  “你们猜后来发生了什么？那头狮子用剩下的材料又做出了一个小一号的狮子！”
  “真的？”有人不信，“你莫不是在哄我。”
  “我亲眼看见的，那还能有假？”司丹加重了‘亲眼看见’这四个字，“虽然狮子做出来的狮子不像它自己行动自如，但大家无一不钦佩这头狮子还有应星老师的手工技艺。”
  “到最后，应星老师做出来的狮子，哦，它有名字，叫狻猊。狻猊还能口吐人言，它后来还询问诸位匠人想不想跟它学习怎么制作狮子。”
  “天哪，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说的是真的。”茶杯的主人清月附和道。
  他是当年发誓不听司丹讲评书的曜青小学徒，现在也和司丹一样是大匠作了。
  “因为狻猊在生态研究上也很有天赋，最后它被地衡司的执事者捞走当下属了。”
  “好家伙，不愧是百冶大人造出来的狮子！”
  茶馆内的听众纷纷感叹，无一不钦佩应星的天资卓绝。
  “可惜他是短生种，如果能和我们长生种一样活个几百年，再遇上战事，凭借百冶大人设计的武器，该高呼大捷的不是曜青，而是罗浮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唉，可惜。”
  没过多久，茶馆内的客人走的走，散的散，杯中的茶水也凉了。
  在茶馆兼职打工的司丹和清月默默收拾好残局，虽然他们不爱听别人说应星是短生种，可事实就是事实，改变不了。
  清月也不由得叹息道：“唉，司丹你说，应星老师也会遗憾自己不是长生种吗？”
  “不会，你忘了老师说过什么吗？”
  ‘宁如飞萤赴火,不作樗木长春’，这句话司丹到现在也忘不了。
  “嗨，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想想咱们该怎么做完应星老师布置的功课再说。”
  “也是，但愿他明天不会检查咱俩的作品。”
  身为名师应星教出来的高徒，司丹和清月痛并快乐着。
  不过明天应星确实没时间检查作业了，因为算不上好老师的互帮互助系统正在对应星使用打压式教育。
  【你怎么这么犟，都跟你说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和灵气世界的规则不兼容，符文阵法能启动就谢天谢地了，你还一个劲追求阵法转置效率。】
  【总之听我的，改学大道世界的知识，不然电你。】
  “好啊，你电吧。”应星举起左手向系统展示自己造出来的金色护腕，“正好试试你教给我的知识有没有用。”
  【护腕里刻录了蓄能阵法对吧？跟反射盾里的阵纹不一样，这是你改良的第几版？】
  应星有些惊讶：“你能看出来？”
  【我比你懂得多，小子。】
  互帮互助系统很无奈，自家宿主学了那些知识后翅膀硬了不少，只是电击已经不管用了。
  “护腕显示已收集到部分能量。”发现阵法管用的应星非常高兴，“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防住你的电击。”
  【我知道。】
  互帮互助系统决定使用别的办法掌控祂的宿主。
  【你还记得朱明仙舟上被赶出去的化外民随舟吗？】
  是时候告诉应星这件事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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