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三年之约

晚饭时间到了。
  这次有桑博和拉帝奥两位贵客在场，聚集地内的大家纷纷拿出了珍藏许久的好东西。
  埃维金人端来一碗从高耸的悬崖边上采摘到的岩崖蜂蜜，卡提卡人掏出了家中仅有的三根熏肉条，其他不同氏族的人也贡献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各色美食。
  拉帝奥将收到的全部食物送到大家面前，从他手里取回电脑的桑博又采购了不少耐储存的粮食和干净的水。
  难得能饱餐一顿，聚集地内的茨冈尼亚土着吃的很开心。
  知晓桑博底细的拉帝奥心绪不宁，他和打算编瞎话圆谎的桑博一样没吃多少。不过两人很有默契，都假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什么也没说。
  与白天一望无际的荒野不同，茨冈尼亚的夜晚很美。
  卡卡瓦夏察觉到桑博和拉帝奥心情不佳，为了让帮助他们的恩人有个好心情，他决定带领桑博和拉帝奥一起去看茨冈尼亚上最美丽的景色。
  “科斯基先生，拉帝奥老师，今晚会出现很美丽的极光，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极光？”收到卡卡瓦夏的邀请，桑博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是卡卡瓦日？”
  卡卡瓦夏出生的那天正是卡卡瓦之日，这一天是地母神最温柔的时候。
  夜晚的星空与薄纱一般的极光交融在一起，就像地母神正在对茨冈尼亚的夜空进行梳妆。
  可惜当时的桑博为卡尔一家忙前顾后，还抽空把追过来的假面愚者揍了一顿。
  事情一多，桑博也没顾上欣赏茨冈尼亚特有的美景，后来这件小事被他抛在脑后，直到今天卡卡瓦夏唤醒了桑博被遗忘的回忆。
  “嗯。”卡卡瓦夏点点头，他开心的笑着说，“附近有一座小山丘，那里是欣赏极光的最佳地点。”
  “那我们快走吧，我已经看到色彩缤纷的极光冒头了。”
  桑博来了兴致，不等拉帝奥发表意见，他牵着拉帝奥的手，跟着卡卡瓦夏走到极光的‘最佳观赏台’。
  漫天星辰与柔和的极光点缀了整片天空，配合茨冈尼亚特有的地貌构筑了壮丽又奇特的美景。
  可惜极光出现的时间太过短暂，天上的孤单的星星再美也不如营地内温暖众人的篝火，没过多久他们就返回了身后的家。
  夜晚没什么娱乐活动，劳作一天的大人们早就回床休息。
  精力旺盛的孩子们不被允许外出，为了加快教学进度，拉帝奥拉着桑博一起为孩子们上了一课。
  这次的课程是识字课，拉帝奥决定让这些小孩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夜深了，感受到困倦的孩子们也进入了梦乡。但拉帝奥再困也睡不着，他不确定身边这位‘刽子手’到底想做什么。
  思来想去，拉帝奥决定问个明白，但桑博比拉帝奥更早开口。
  “没被他们欺负吧？”他问。
  拉帝奥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桑博会关心这种事。
  “没有，茨冈尼亚人和传闻中不一样，他们跟其他星球上的人没有区别。”
  在他看来，外界对茨冈尼亚人糟糕的传言完全是无稽之谈。
  “传言说埃维金人擅长欺骗和偷盗，卡提卡人最为嗜血凶残。可我发现身为埃维金人的卡卡瓦夏很诚实，作为卡提卡人的斯科特反而是学生里最胆小的一个。”
  “哈哈，看来你和他们相处的不错。”
  他就知道拉帝奥会是一位好老师。别看拉帝奥年纪小，但能做到抛下偏见实事求是，光这一点就能把大部分人比下去。
  气氛缓和，见拉帝奥没之前那么紧张，桑博又问：“对了，你是不是有事要对我说？”
  “把我困在茨冈尼亚的目的是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拉帝奥最终问出了这个问题，“还有，你父亲是不是跟堕落星神的令使有关？”
  “我的目的是让你活下来。”桑博回答，这次他说的是实话，“至于我父亲跟堕落令使的关系，说真的，我也想知道。”
  桑博无奈的笑了笑，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他的父亲了，仔细一想，他似乎从未了解自己的父亲。
  “关于我父亲的事就不要问了，问了我也答不上来。不过父亲说只要我们在这里待三年，他保证不会对你和你的家人出手。”
  “我们？”拉帝奥注意到了这个词。
  “对，我们，我和你都必须在这里过三年苦日子。”桑博揉了揉拉帝奥的脑袋，“真是一条奇怪的命令。”
  拉帝奥睁大眼睛，他用余光看向已经修好并升级过的测谎仪，发现桑博没说一句假话。
  察觉到拉帝奥内心的不安，桑博解释道：“别担心，父亲叫我过来的目的不是监视你。”
  “那你之前说要跟我还有其他茨冈尼亚人改变这里的土地，这也是你父亲的要求？”
  “当然不是，他可没这么好心，让茨冈尼亚变好是我自己的主意。”
  “可这对你来说是赔本生意。”
  拉帝奥并不理解桑博吃力不讨好的做法。
  茨冈尼亚已被星际和平公司占领，即便绕过公司对茨冈尼亚进行投资，桑博也拿不到任何利益。

  更准确的说，桑博在为公司做嫁衣。
  要是驻扎在茨冈尼亚的公司特派员心黑一点，就算桑博做了好事也会被公司坑一大笔钱。
  或者特派员的心不够黑，可以对桑博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桑博把茨冈尼亚变得更好，特派员不会说什么，若桑博好心办了坏事，那公司绝对会找桑博索要巨额赔偿金。
  “赔本生意我做得多了，不差这一个。”提到金钱时，桑博非常坦然，“实际上钱财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从中找到乐子。”
  “什么乐子？”拉帝奥不明白，难不成一直赔钱就是桑博找乐子的方式？“想寻找欢愉，我推荐你回艾普瑟隆看看。”
  “艾普瑟隆？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有什么乐子好找？越能体现人性尊严的快乐，越是高级的快乐。这才有趣！”
  桑博不认为艾普瑟隆是享乐之地，哪怕它是乐子神的地盘。
  “在这片聚集地生活的茨冈尼亚人来自不同的氏族，他们为了美好明天团结协作，互相扶持，就连埃维金人和卡提卡人也放心将背后交付对方。看，这是一个由茨冈尼亚人创造的奇迹。”
  “也许这份奇迹上也有我的功劳。”桑博补了一句，“那么，拉帝奥老师，你愿意和我，还有这些茨冈尼亚人再创造一个奇迹吗？”
  “我除了登上你的贼船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拉帝奥承认他被桑博的话打动了。
  “合作愉快，桑博老师，希望你这次没有骗我。”
  “合作愉快，我桑博绝不会让盟友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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