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隐秘与窃取

“如我所料，你最终还是失去了自我，‘黑夜’。”
  媞利西娅瞬间明白了什么，冷冷对着王座嘲讽道：
  “你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原初黑夜’，就像那位黛恩德拉的母亲‘原初月亮’一样，与‘深黯’不分彼此，却也成就了‘深黯’。”
  “由于你的可悲而无用的努力，这件原初遗物更加强大了，它不仅吸收了你的‘权柄’与遗愿，还完全驾驭了‘污秽宫殿’，连我和‘虚实之王’的联手都一时拿不下……”
  就在这时，媞利西娅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祂突然发现那漆黑王座消失不见，连同“虚实之王”那张臃肿的巨脸，以及死去的“鹿魔”头颅。
  通通不见。
  除此之外，祂还无法感应到地表遭受重创的“镇狱之象”等半神的气息。
  仿佛除了祂自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灵、神灵都消失了。
  “这大概就是‘黑夜’之前用来对付阿特拉克的权柄了……但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深黯’已经把她的力量掌握到这种程度了吗？”
  媞利西娅念头一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自己这是被关押了。
  想到这里，祂不断掷出“毁灭之矛”，将地底空间完全摧毁，一直破坏到了地表，出现在了崩塌的阿德雷斯山脉上空。
  可依旧没有与外界取得联系。
  祂还处在被隔离关押在“重叠世界”的状态。
  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之上的蝴蝶一样，无论如何扑腾挣扎，也无法挣脱。
  忽然，祂气机一震，捏紧手中长矛，猛地朝背后望了过去。
  入目一片耀眼夺目的金色光幕，层层叠叠的神圣光门凸显，一个华贵金白两色长裙裹身的四臂女性身影从中走出来。
  “光辉金辰女神”，薇尔莉特，发动了神降。
  紧接着，  又一道青铜法阵勾勒，橙红的希望与智慧火光升起，将“战争女神”合围。
  “智慧与火炬之神”，艾德洛雅，随之降临。
  “艾德洛雅，我料到你会来，但没想到薇尔莉特你的伤似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媞利西娅冷眼以待道。
  “我建议你，还是先关心下自己的处境。”
  一道清冷的声音又从媞利西娅背后响了起来。让祂身形蓦地一僵。
  后者立时不用转身，便知道发声者是谁。
  “蜘蛛之神”，白织！
  “怎么可能，你还活着？”
  两个头颅从“战争女神”媞利西娅的后颈两侧生长出来，两对橘红色光芒的眼睛望向那道意料之外的身影：
  “‘黑夜’，你又一次瞒过了我……”
  威严的声音中，隐隐透露出不悦。
  一身如墨的连衣裙，裙底却是一根根粗大黏滑的触手，漆黑的柔顺长发，蓝紫色的迷魅眼睛，无暇冷艳的面容，凹凸有致，惹火、邪异、妖冶与高贵并存的异类胴体。
  “光辉金辰女神”薇尔莉特青铜色的眼睛打量着白织，心里知道后者的计划成功了。
  她不但成功成神，还因为完全驾驭“污秽宫殿”，成为其唯一的彻底的主人，掌握了“灾厄”的唯一权柄。
  “污秽宫殿”，较好地平衡住了“原初”的污染。
  但这也出乎了媞利西娅的预料，发展到那种程度的原初污染，即便是旧日遗物，也不应该能够遏制才对。
  那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换主仪式中阿特拉克的精神力量比起原初的污染，还是弱了些。”
  白织面无表情地陈述道。
  “祂最初尚能支撑一段时间，但随着你们对这里的不断骚扰，无形之中加深了我对‘深黯王座’的驾驭程度，原初污染最终占据上风，将阿特拉克的精神彻底吞噬了。”
  “总之，阿特拉克替我承担了被原初污染的命运，包括被我放逐入幻梦境的阿特拉克本体。”
  “什么？！”
  当白织最后一句话落下，媞利西娅眼中橘红神光暴涨，似乎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不可能，阿特拉克替你承担代价？连祂的本体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是‘隐秘’和‘窃取’。”白织冷淡道：
  “当我完全驾驭‘污秽宫殿’，原初的污染确实还没有停下，但那时的我依然处在‘完全隐秘’的‘沉睡’状态之中，而阿特拉克的本体还在幻梦境活得好好的……”
  “所以，接下来的事你应该能猜到了，阿特拉克本体逐渐被原初完全污染，成为了某个意义上不完整的‘原初黑夜’；”
  “而我，则通过‘污秽宫殿’得到了祂‘深层窃取’的能力……借助‘深层窃取’，我又重新得到了本该属于我的‘深黯王座’驾驭权。”
  “这本来是阿特拉克无代价驾驭‘深黯王座’的方法，但因为‘污秽宫殿’换主仪式的成功，被我反过来运用。”
  “至于你信与不信，不重要……我不介意让你也体会一下祂的经历。”
  话音落下，一尊邪异诡谲的王座暗影，自白织身后勾勒出来，传递无垠幽冥的深邃黑暗气息。
  眼中闪过了然的“光辉金辰女神”见状，身形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连背后的神圣光门和淡金光轮都黯淡了不少。
  “阿特拉克那个废物……”
  媞利西娅低声骂了一句，打量着三位神只，同时也寻找着这个世界的出口，企图得到其他神灵的支援。
  因为即便是祂，独自面对三位真神，也面临着不小的压力。
  ……
  就在“战争女神”于“重叠世界”中寻求脱困之法的时候，
  真正的地底空间内，漆黑王座之上，同样浮现了一道身影。
  黑丝如瀑，白裙胜雪，电光裹身，星眸诡秘，冷艳高贵，居然也是白织。
  完全看不出任何被原初污染影响的样子，更不用说阿特拉克的精神烙印侵蚀。
  看到白织的出现，“虚实之王”那粉紫巨眼之中，瞬间也是浮现了强烈的波动，发出急促的疯狂呓语。
  “到此结束了，‘虚实之王’。”
  忽地，她站起身来凝视着高处的臃肿巨脸冷然道，旋即伸出晶莹胜雪的玉手往前方虚空便是轻轻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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